搭顺风车的加利福尼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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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石冰箱贴
我躺在床上听见呻吟
客厅里有一台生病的冰箱
关压缩机很费劲
客人也永远不会来了
拨打售后电话
那头说现在生产的冰箱
一年就是会生两次病
还问买不买配套的啤酒
好几次以为有人敲门
但那只是冰箱门在出冷汗
来自黄石的冰箱贴摇摇欲坠
他心里有座间歇泉沉默了
2. 北京诗人
在北京出差的时候
布劳提根也经常来看我
我们去后海边散步
寻找「北京诗人」
或者双髻鲨
后者能找到一些
第二天去开会的时候
「北京诗人」来了
那天我茶喝多了，
因此记忆不是很清晰
但他应该拿着半截手臂
3. 坐「西南酋长号」
布劳提根坐着「西南酋长号」
并且感到自己正在成为一道刀疤
他在沙漠中间下车
当了两年酋长
像扔沙粒一样播撒山脉
给郊狼喂加州卷
直到全加利福尼亚的边界
都被一些控制论的疯子照管
他才回到
下一班「西南酋长号」上
4. 加州粥铺
布劳提根在一家粥铺
外面驻足。店里的
冰箱汗如雨下
你们有没有
「在美国钓鳟鱼」粥底？他问
布劳提根回到街上。
那真的是圣加百利
当年最热的一天
而且冰箱还在不停出冷汗
5. 睡觉方式
我观察过布劳提根
在冬天怎样睡觉：
他盖两条被子
厚被子盖在身上
而薄被子盖在手上
别人看了就会说
他既是怕冷又是怕热
什么人要这样睡觉？
6. 在地铁上醒来
和布劳提根坐地铁的时候
车厢融化了
早高峰还在继续
乘客的透视撤离站台
我颤抖于一种持久的流淌
布劳提根则开始打喷嚏
「这样我才能忍受
上海的地铁。」他说。
7. 荒野
刚从蛮荒地回来的时候
布劳提根爱上了邻居家的
花栗鼠，
他会在深夜
反复摩挲那一片细小的黑暗
布满齿痕的结构深处
折叠的时间好像纠缠的死藤
我知道他不喜欢那种悲哀
所以第二天又动身去了荒野